跨越文化疆界的人生歷程:隈研吾事務所的台灣設計師 Sabrina Yao 東京奮鬥記,從語言的隔閡到專業的認同,展現強韌的目標感與適應力
東京競技場上的台灣面孔
根據風傳媒的報導,我們可以知道,在東京這個全球設計重鎮,來自台灣的 Sabrina Yao 已在隈研吾建築都市設計事務所(Kengo Kuma & Associates, KKAA)的室內建築領域佔有一席之地。她自15歲便隻身赴日,這段橫跨語言、文化到專業尺度的漫長旅程,磨礪出她對空間與人之間互動關係的深度體會。今日的她,已是參與多項大型公共空間與建築專案的核心成員,在國際化的團隊中,以細膩的東方視角,詮釋著屬於當代的空間溫度與人文關懷。
負建築的退讓美學
當代日本建築巨擘隈研吾,作品以善於揉合自然地景、傳統工藝與前衛技術而享譽國際。他所創立的隈研吾建築都市設計事務所,核心理念為「負建築」(Anti-Object),此一主張並非消極地反對建物,而是強調建築應謙卑地退讓,消解自身的存在感,進而與周遭的光線、材質及環境進行深層對話。從國立競技場到法國貝桑松藝術文化中心(FRAC Besançon),處處可見他對地域文脈與人性尺度的尊重。
承載母願的東漂旅程
在風傳媒的專訪中,Sabrina 談及東渡日本的緣由,家庭的影響不言而喻。姚的母親亦是留日的室內設計師,深知語言雖能習得,但文化隔閡卻是難以跨越的鴻溝,這份未能全然融入當地的遺憾,促使她在女兒14歲那年,提出赴日求學的建議。
她的母親不僅是為女兒鋪設一條專業道路,更是期望她能從小扎根,真正成為在地社群的一份子,彌補上一代未能竟全的想望,這份期許成為她日後奮鬥的潛在動力。
從升學枷鎖到藝術天際
回憶在台灣的歲月,Sabrina 坦言自己曾經身處升學壓力巨大的教育體制,學科表現平平,藝術才能卻格外突出。自小便立定志向朝創作領域發展,15歲那年毅然決定報考日本的美術大學,可謂是破釜沉舟。儘管初抵日本面臨語言障礙,但年輕的優勢讓她比成人更容易卸下文化心防,融入過程反倒波瀾不驚。明確的目標給予她穩定的力量,使她能一步一腳印,堅定地朝著既定方向前行。
職涯轉舵:從宏觀建築到微觀內裡
大學畢業後,她首先進入以設計蔦屋書店而聲名大噪的[tag]日本建築師[/tag]事務所 Klein Dytham Architecture 。正是在這第一份工作中,她釐清了自己對建築的熱情,主要是來自背後的文化脈絡與歷史厚度,而非營造技術本身。當建築成為一門職業,她發覺自己更鍾情於處理貼近人體感知的室內空間。這份醒悟促使她做出關鍵的職涯轉向,毅然申請KKAA的室內設計職位,成功開啟了新的篇章。
國際舞台的嚴苛與淬鍊
之所以選擇KKAA,名氣並非首要考量,真正吸引她的是公司能提供一個讓設計師在全球舞台上盡情揮灑的寬廣平台。她分析道,即便是自行開業,也難有機會接觸如此多元背景的業主與跨國專案。
KKAA在全球擁有超過300位設計師,每個人都必須深度理解事務所的設計語彙。提案不能套用固定公式,而需針對各個地點的特性與需求重新發想,[tag]隈研吾[/tag]更會親赴現場提出觀點,如何將抽象意念轉化為設計,極具挑戰。
感知為本:讓人們在空間中活絡起來
設計的出發點,絕非僅是建物本身,而是「如何引導人們在空間中展開生活」。她特別在意從宏觀到微觀的尺度整合,例如人站立時手肘會倚靠的桌面高度、材質傳遞的溫潤或冷冽,這些觸感、厚度與用途,都存在著環環相扣的關聯性。
她認為自己的工作,便是在精心佈局這些生活場景,誘發使用者真實地去體驗、去互動,讓空間因為人的活動而真正地「活」起來。
減法哲思與材料的再詮釋
事務所的「負建築」觀念相當明確,即是讓建物消融於環境,避免成為突兀的地景。對材料的運用,也奉行一種「減法中的層次感」此一內在哲學。
無論是運用木、竹、格柵或石材,每次的選擇都必須根植於對所在地的有效思索,提煉出專屬的形式與語彙,而非複製過往的成功範例。因地制宜的創作方式,正是事務所作品總能與環境巧妙對話的關鍵所在。
跨界滋養與給後進的建言
除了本業,攝影是她重要的創作出口與感性調劑。她自陳繪畫能力非其所長,攝影便成了抒發藝術感性的另一種繪畫工具。從她的IG及threads裡,都可以看到她獨特的攝影作品,以及藉以與朋友往來的歷程。
儘管攝影與建築工作並無直接疊合,兩者卻形成一種互補關係,為她維持理性與感性間的平衡。對於懷抱日本夢的年輕設計師,她懇切地建議:「語言僅僅是敲門磚,若想在此地生根,必須懷抱開放心態,持續觀察與學習,真正理解在地文化並具備包容力,方為長久之計。」